第六十八章 庄妃小产-《和珅是个妻管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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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庄妃小产
“所以你这么晚来,到底是什么事儿……”
太后说话有气无力的,已经是翻不过年去的征召了。
冯霜止跪在太后的榻前,只磕头道:“之前您叫我查的事情,今日才有了一些眉目……只是这些话都是庄妃娘娘亲口告诉我的……霜止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庄妃始终是后宫的心腹大患,对太后来说可能没那么严重,只是她需要的只是皇室血脉的纯净,以确保整个大清江山还是她爱新觉罗家的,调查庄妃,也不过是因为她在宫外怀孕,不是宫中。
太后当初见到庄妃的第一眼,便觉得不舒服,她不喜欢庄妃——眼睛能够反映很多东西,庄妃的眼神不干净。
这宫里的女人本身就有无尽的欲望,无尽的野心,争风斗醋是从来不会停下的。
太后见过的人太多了,所以就有那样的一种感觉。
就像是她知道令妃与愉妃之间并非是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就想是他知道宫里那么多孩子没了也不是自然的事情,颇为诡异;就像是她知道冯霜止也不是完全没有心计是个悍妇一样……
这宫里头,比着前朝也是不输的,女人们的斗智斗勇又何其厉害?
太后是斗累了,只是没有想到临去之前,还是要斗上一斗的。
“你说吧。”
冯霜止伏在地上,冰冷的地砖便硌着她双腿,但是她没有起身。
“老佛爷,庄妃娘娘肚里的,很可能不是皇家血脉。”
“……”太后许久没说过,尽管她早就暗示过冯霜止这样调查,可是当冯霜止将这样的事情说出来了之后,又有一种“果然如此”和“不敢相信”的感觉出来。
“何至于如此……”
“臣妇方参加过赏菊宴下来,不想便在外面遇到庄妃娘娘……那个时候庄妃娘娘似乎在跟什么人说话,见到臣妇来了,便直接上来找臣妇,说有话说。
臣妇便听了,毕竟她是宫里的主子……臣妇不敢惹事。”
顿了一下,冯霜止不敢打量太后的神情,便这样一闭眼,狠了心,怪只怪庄妃自己不识好歹……她继续道,“庄妃说了让妾身很为难的话——她暗示妾身,她与妾身的丈夫有暧昧。”
太后猛地一听这茬儿,一下便精神了,她那疲惫的眼睛,依旧犀利,却是完全没有想到冯霜止下一句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如果这件事当真与和砷有牵扯,冯霜止又怎么敢说?
“你可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
冯霜止再次叩头,这一次虽然是跪在了地上,却直起了身子,道:“正是因为知道,所以妾身才惶惶不安,乃至于觉得有杀身之祸降临。
只是妾身相信他,相信妾身的丈夫,更相信我与他的誓约。”
他不会背叛她。
冯霜止直视太后,让她看到自己眼底的信心和坚毅,还有那带着愤怒的隐忍。
太后隐约地明白了,为什么冯霜止会趁夜过来。
“若庄妃真与和砷有什么暧昧,为什么会告诉你?
是她故意要你拈酸吃醋,将这件事情捅出去吗?
还是刻意欺负你?
天底下怎会有这样没脑子的女人?”
太后嗤笑了一声,却知道这样的可能不是没有的。
冯霜止也有这样的疑惑,庄妃当真是个没脑子的人吗?
不见得。
只是冯霜止毕竟不了解这样的一个女人,因为不敢妄下结论。
可是在太后这里,是非黑白都是她说了算的。
只要冯霜止能圆得上自己的谎,一切便是完美的。
只要这个大清后宫之中最尊贵的女人,对庄妃产生了无法磨灭的嫌隙,那么庄妃的命运便已经注定了。
喜那木拉,她为她布了一个局,一张网,此刻便已经是收网的时候了。
怪只怪,她终究不如冯霜止聪明。
“这也是妾身的疑惑。”
冯霜止坦然承认了,“可和砷的行踪我一清二楚,甚至是日日歇在屋里的,不可能与她有什么暧昧。
和砷在前朝,已经是万岁爷股肱之臣……”
说到这里的时候,太后的眼神里便有了几分明悟。
只是她没想到,冯霜止竟然能够想到这上面去。
庄妃神秘失踪,又忽然之间出现,这里头若是没人推波助澜的话,怕是不可能。
太后也就是担心这当中的这一只手,才会调查庄妃。
前朝,和砷,庄妃,皇帝。
庄妃正在盛宠之中,和砷乃是乾隆宠臣,如今庄妃若与和砷有什么暧昧,那么这两个人都要倒霉。
只是为什么这话还是从庄妃的口中说出来的呢?
蒙古部……庄妃是蒙古部的……
“你是想说,庄妃图谋不轨?”
这罪名可大了去了,太后的声音有些哑,也有些沉。
冯霜止只道:“妾身不相信和砷会背叛妾身,也不相信和砷图谋不轨,便只能认为是庄妃娘娘图谋不轨了。”
回忆起和砷那人,太后倒觉得冯霜止说的也是实话,只是她太过坦白,这清亮的声音在这夜里的慈宁宫之中,便有了一种决绝的味道。
“若是让哀家查到,那庄妃真与和砷有关系,霜止……你又当如何自处?”
太后忽然有些怜悯冯霜止。
而她,不过是握紧了自己袖中的手指,脸色骤然之间苍白,她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最后却道:“我相信他。”
“唉……”太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好吧,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冯霜止脑子里,忽然就有了一个想法,她斟酌了一下,却终于决定冒险,道:“庄妃娘娘七八月还在承德,才回宫不久,和砷一直在京城处理事情,不曾往承德走。
还有庄妃娘娘怀孕的时间……宫里的承恩的册子是能够对上时间的,可是庄妃娘娘是不是三个月的身孕,却还需要找别的御医来把脉。
太后娘娘可曾记得……当初您派下和府的御医,被人换掉了……”
太后皱眉,眼底却压抑着震惊,她早已辗转反侧许久,今日不曾入眠,却不想现在听到这样的话……
“那件事,竟然不是令妃,是庄妃吗?”
“沁姑姑说为了不气坏太后您的身子,要我忍气吞声,不能将此事告知太后,妾身一直隐忍不发……只是她伤我骨肉,我岂能容她?”
冯霜止声音之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恨意,也让太后听了个清楚明白的。
太后那沉稳老练的眼神,终于又出现在了那一双日渐浑浊的眼眸之中,又道:“你如今将这一切坦白,不怕哀家以为你是蓄意报复和栽赃陷害吗?”
“霜止问心无愧,不过将自己所知说出来罢了。”
冯霜止冷静极了,也凛然无惧,“庄妃若是没有鬼,那便是妾身小人,若是她有问题,也不过是她自作自受。
妾身性子虽忍,却不是那任人搓扁揉圆的人。
端怕是她拉拢和砷,要他支持她腹中的孩子,和砷不肯……这才想要算计吧?
她不必让皇上知道,只需要让妾身知道,回头妾身回府告知了和砷,他又如何会不知道这其中的关窍?
我们和府哪里惹得起庄妃娘娘这样的贵主子,为了不惹祸上身,庄妃娘娘说什么,我们便只能听什么了……”
这原本只是冯霜止诬陷庄妃的话,可是现在分析起来,竟然是入情入理,便是冯霜止自己也吃了一惊。
若是庄妃不是那没脑子因爱生恨的人,又联想到和砷与她也都曾考虑过转而支持庄妃腹中孩子的情况,冯霜止忽然心底冷得抖了一下,脸上还保持着镇定。
庄妃若真是想要要挟……
更何况庄妃是真的说了想要她腹中孩子登上皇帝宝座这样的话,只是她那表情又不像是作伪,似乎是她对和砷有那样的意思的……
最后冯霜止一总结,竟然觉得这是二者都有的。
到底哪一者重,兴许还要问庄妃自己。
将方才的那一番话说完,太后心底的疑惑便已经基本得到了解答。
冯霜止的分析太过严密,也几乎没有缝隙,更何况之前太后就已经对庄妃有了偏见,此刻心理上很容易地就直接站在了冯霜止这一边。
她许久没有说话,似乎是在考量,之后才道:“哀家知道了,天色已晚,你也退下吧。
此事……终究会有个结果的……”
“……妾身,告退。”
冯霜止再次深深一拜,便已经从慈宁宫退出来,等到外面的凉风一吹,才知道自己背心已经湿透。
沁姑姑和芳嬷嬷在里面照顾太后,太后便道:“拿了哀家的密令去查,也不要惊动皇帝,更别让后宫里这些个莺莺燕燕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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