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你除了欺负哑巴,还会做什么?”项述终于说道,陈星这才明白过来,那是很久以前,他拿来试探项述的话。 两人来到摊前,那小贩笑道:“哎!两位客官‘又’来了!哎?我为什么要说‘又’?” 陈星当即大笑,项述却正色道:“买两条,拿去,不用找了。” 项述给了那小贩一锭金子,小贩差点昏倒过去,把整个立着的架子交给项述,说:“全给您了!”说着生怕项述反悔,拿着金子欢天喜地,跑了。 项述:“你挑罢。” 陈星说:“上回挑了哪两条?” 项述皱眉,在旁看着,月贝各有各的形状,陈星只想找到上一次秋社时自己看上的,当作完成自己的那个心愿,却已记不清了。 项述终于看不下去了,说道:“这条,和这条。” 说着从数百根月贝手绳里,准确地挑出了两条,摊在宽大手掌中,示意陈星看。 陈星:“是么?我怎么记得是这个?”说着又拿出另外的,与项述手里的比对。 项述终于气炸了,说道:“你……” “我过生辰!”陈星说,“你要在我生辰这天骂我吗?” 项述只得强行忍住怒火,按捺性子,耐心说:“我每个夜晚,翻来覆去地看了无数次,这条手绳,我怎么会认错?” 陈星瞬间感动得无以复加,捧着四条手绳,差点当场哭了,蓦然抱住项述,埋在他的身前,什么都说不出来。 项述这下有点手足无措,说道:“好了,随便罢!” 足足半个月,两人都有点受不了,项述那模样已快失去理智了,要不是光天化日,集市之上,就要那什么了。 “是它,没错。”陈星也认出自己曾经携带的那条了,上面有个很浅的划痕。 于是项述扔给陈星一条,各自收起,转身走了。 “哎等等!”陈星说,“你就不给我么?” “为什么?”项述莫名其妙道,“给我个理由?” “你不爱我吗?”陈星停下脚步,笑道。 项述认真道:“看、你、表现,快走!” 陈星无奈,只得跟着项述离开,项述却不将那手绳给他,直带着他来到一户人家外,提起门环敲了几下。 陈星:“这又是哪儿?” 项述:“开门!” 内里无人应答,项述推门进去。陈星心想你可真礼貌,以他一贯的脾气,只要是提前约了人,敲门又无人应,便意味着对方不尊重项述,爽约了,结果只有一个,即抬脚踹门。 “你居然没踹。”陈星说。 “因为这是自己家门,踹了还不是我装上?”项述说。 “什么?”陈星惊讶道。 项述本想让陈星看下他为他置办的房子,没想到今天秋社,工人们全去玩了,新房布置了一大半,紫藤花架子已经搭起来了。 “啊啊啊!”陈星做梦也没想到,项述居然送了他一个家! 这地方非常宽阔,乃是建康曾经的一名盐商旧宅,项述耗费重金将它购下,又把淮水畔整条街道全部买了下来,重新进行扩建。 数层建筑蜿蜒排布,乃是长条形状,与隔河远处的乌衣巷遥遥呼应,上得三楼眺望,还能看见谢家与王家的花园。 后院是个连通淮水的巨大花园,紫藤花架被设在淮水岸边,从入内直到尽头,足有将近一里! “长得不行,”项述抬头看了眼,说道,“改天让冯千钧过来伺候下。” “紫藤花的花季已经过了,”陈星莫名感动,说道,“但还是好美啊,秋天也这么漂亮。” 花藤逢秋,长得不算太好,但足足一里的花架,面朝淮水敞着,实在是太壮观了! “嗯,”项述随口道,“你喜欢就行。” 这所大宅两个人住实在是浪费了,还设了琴室、茶室、一个偌大的书房,以及临河挂满纱幔的卧房。 只是所有的房间都未曾布置好,灰水未重刷完,梯子胡乱扔着,床榻也没有送过来,项述实在失策了,说道:“没想到工匠这么懒,半月没盯着,还以为全布置完了。” 陈星这才明白过来,项述想今天带他来新家玩,并在卧室里“那个”,忍不住嘲笑道:“从前你是大单于,发号施令,底下人自然赶紧去做,谁敢耽搁?如今换了身份当大地主,工人自然能拖延一天是一天,好多领点工钱。” 项述十分窝火,看看陈星,陈星去牵他的手,说:“我不怕脏,在这儿也是可以的。” 项述沉默,低头注视陈星双眼,河风卷起,纱幔飞扬,虽是杂乱不堪的陋室,风里带着秋天的气息,却依旧显得十分烂漫。 项述掏出那手绳,朝陈星递了递。 “听说,你们汉人用这个来定情,”项述答道,“哑巴不会说话,给你了。” 陈星脸上带着红晕,抬起手,项述将那手绳给陈星系上,安静地等待着。 那一刻,陈星忽然察觉到,项述等待时,竟是有点紧张。 “你紧张什么?”陈星觉得有点好笑,说,“怕我不给你么?” “我不知道,”项述认真地答道,“我怕失去你。” 陈星拿出自己那条红绳,抬头看着项述,项述伸出手,陈星抬头,稍踮脚,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等!”项述马上制止道,“这里不行……你做什么?别使坏!” “回驱魔司吗?”陈星心里充满紧张,又有点小期待,“走吧?” “这样出去?!”项述难以置信道。 “否则呢?”陈星说,“你要解下来吗?解了我就不再绑上去了。” 项述被陈星拉着手,离开新家,陈星恶作剧地刻意带着他,穿过人群,项述满脸不自在,始终稍稍落后陈星些许,低头看了一眼,暗道不妙。 “你脸好红,”陈星说。 “废话。”项述威胁地低声说。 在闹市中行走,却用这种方式戴着定情的手绳,项述从脸到脖颈已经红透,又不时整理那薄外袍,随风走起时,有飞扬的宽袍大袖稍作遮挡,还不算太明显。 这段路走得项述简直毕生难忘,表面上竭力装出无事,握紧了陈星的手,那力度却出卖了他的内心。好不容易来到拴马的地方,项述抬脚踩上马镫,一个翻身上去,总算好些了,朝陈星伸出手,说:“快上来。” 陈星朝前跨坐,坐稳,这下项述脸色终于恢复如常。 “什么抵着我?”陈星回头说。 “少废话,驾!”项述抖缰绳,沿着建康西门出了城。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