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这一点在北线表现得最明显,成功突破清军淮河防线的同时,石达开所部的太平军还重创了两淮清军的主力袁甲三部,迫使袁甲三退保徐州,石达开所部在淮河流域实际上已经没有了对手,正是大举北上的难得战机。然而很奇怪的是,石达开的主力却打到了徐州城下便就此停步,并没有乘机越过已经改道的旧黄河,直接杀进清军比较空虚的山东境内,给了山东清军喘息和补防的时间机会。
当然,石达开这么做也有可能是想磨刀不误砍柴工,想先干掉垂死挣扎的袁甲三拿下徐州重镇,再以徐州为前进基地袭取山东。可是就吴越了解的消息,徐州那边的战事其实并不激烈,太平军仅起了两次地道攻城没能得手,就解除了对徐州城的包围,掉头来打宿迁和淮安这两座已经并不重要的城池,基本上已成笼中之鸟的袁甲三也因此侥幸逃过一次大劫。
还有安徽这边也一样,安徽清军能够真正控制的地区实际上已经只剩下了颖州和六安的十几个县,同时颖州境内还有大量的捻军活动,太平军只要稍微再加一把劲,一举吃下整个安徽绝不困难。然而石达开的主力就是不肯回头补这最后一刀,拿下了宿迁和淮安之后,石达开的主力还又向南打回了扬州府,很是让吴越不解的白白闲置了北线主力。
“石达开搞什么鬼?觉得大局已定,想到扬州弄几百匹扬州瘦马享受了?不对啊,这事洪秀全和杨秀清倒是干得出来,但石达开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啊?”
吴越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天才特务张德坚却突然携带着一份情报汇总来到了面前,向吴越禀报了一个大胆推测而得的结果——太平军内部已经出现了分裂的苗头,洪秀全和杨秀清这对神棍还很有可能翻脸成仇!
“抚台大人,下官知道,你一定会觉得这事太过匪夷所思,甚至怀疑下官是在哗众取宠,骗功冒赏,但下官坚持认为,洪杨匪有很大可能反目决裂,甚至武力火并!”
“下官得出这个结论,是综合了我们在长毛伪都里收集到的情报所分析所得,江宁城中盛传,自长毛匪攻破江南江北两座大营之后,杨秀清便不再与洪秀全商议任何军国重事,不管生什么事都是杨秀清直接说了算,事前不知会,事后不禀报,将洪秀全彻底架空。关于这一点,下官有多份旁证可以证明,请抚台大人过目。”
“除此之外,杨秀清也逐渐露出了小丑跳梁姿态,对长毛伪王伪候动责杖打,甚至杀戮收监,还有准确情报说杨秀清假托天父下凡,把洪秀全的亲兄长洪仁打了一个半死。下官认为,此事不管杨秀清是否有理,也必有蔑视洪逆之意,洪逆心中也必然极为不快,不可能不会对杨秀清生出恨意。”
“另有传言,说石达开匪在凤阳大败淮北官军之后,洪秀全大为欢喜,要封石逆为翼王八千岁,但杨秀清仅同意封六千岁,二人意见相左,争执不下,杨秀清便又假托天父下凡,将洪逆**杖责,强迫洪逆收回成命。”
“这条传言尚未获得证实,但事隔仅两日,下官派驻江宁的细作又探到准确消息,说是杨秀清借口他的族叔马夫被贼将黄玉昆欺凌,将石达开的岳父黄玉昆重责三百杖,革去候爵,贬为伍卒。关于这点,下官派去的细作是亲眼所见,亲眼看到了黄玉昆被打得遍体鳞伤,几乎当场送命。”
“所以,下官大胆推测,洪秀全坚持要封石达开为翼王八千岁,除了要奖励石逆的凤阳大捷,真正目的还很可能是为了扶持石达开以制约杨秀清。而杨秀清一是可能妒忌石逆的大功,二是可能有所察觉,便坚决反对,然后又故意毒打贬斥石逆的岳父黄玉昆,向洪秀全和石达开示威……。”
听着张德坚合情合理的分析,又翻看着湖北情报局辛苦收集来的各种情报,吴越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早就大骂开了,“洪秀全,杨秀清,你们这帮不争气的土包子啊!老子为了让你们取得成功,先是帮你们干掉了韦昌辉那个王八蛋,又替你们整死了湘军和曾老师,好不容易才帮你们解除最大的两个内忧外患,你们怎么就这么不争气?还要想着争权夺利,还要想着窝里斗打横拳?这种事你们就不能等到打进了北京再做?现在又要内讧火并,你们不是在白白便宜野猪皮家族是什么?”
吴越痛心疾的时候,赵烈文却在另一旁若有所思,还突然说道:“慰亭,这段时间你不是一直在对石达开的主力南下觉得奇怪吗?如果张总纂的分析是正确的,那石匪主力向南走的原因或许就可以解释了。”
“到江宁勤王?!”吴越下意识的想到了这个可能,道:“洪秀全决心干掉杨秀清,就暗中命令石达开用各种借口率军南下,然后找机会突然动手?”
“虽然可能微乎其微,但按照张总纂的分析,绝对是合情合理。”赵烈文沉声回答道:“天无二日,国无二主,权臣欺上,主上不满,翻脸成仇乃至刀兵相见,这种事在史书上屡见不鲜。洪杨匪就算没读过史书,为了争权夺利,自己也能想出这样的办法。”
吴越不答,只是在心里更加大骂,“洪秀全,杨秀清,你们这两头猪啊,咋就不知道团结一致,先把江山打下来?还有石达开,你可是民族英雄革命义士的偶像,怎么也犯这样的糊涂,搀和进这种自取灭亡的事?”
第(1/3)页